【勋兴】无赖乘以二

无赖乘以二

*俗到不行的梗 


by花居




吴世勋和张艺兴分手了。

这没什么稀奇的,其实大家早都料到。一个是圈子里有名的多金,一个是同样名震四海的薄情,走到一起算是一场彻底的意外。


那天晚上是一场乱七八糟的轰趴,说是轰趴,其实不然,既然主人是某个纨绔子弟,来的客人也自然不简单,多是圈里的名流。大家闹开了,喝开了,场面变得不可控制。

纷乱起哄的人堆里挤出来一个漂亮乖巧模样的男孩,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左耳的银箍,一本正经穿着衬衫,好像根本不该混在这里。

吴世勋承认自己喜欢这一型,而且喜欢得不行,当即借着酒意拥上去,将刚刚逃离人群的男孩堵到吧台边。男孩比他矮了些,于是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,就是男孩扑扇的睫毛与挺翘的鼻梁。



“耳环挺好看的。”眼前的男人俯下身去,酒气在张艺兴耳边散开来。

张艺兴瞟了一眼男人的胸针,认得是一个名贵的牌子,再加上男人的样子实在好看,于是顺理成章勾上去:“谢谢先生了。”

最后两个人坐进吴世勋的阿斯顿马丁,几乎是慌乱地去了轰趴馆附近的宾馆,然后二话不说脱衣服,床上说话。

本来朴素的衬衫被解到最后一颗扣子,似是半遮半掩,却无意也引起了两个人的情潮。表面看起来像是乖学生一样的张艺兴,在某些方面却奔放得可以,喘息和浪叫一个不少,吴世勋恨不得把他一次次摁倒在地毯上,床单上,拆吃入腹不留分毫给别人。


张艺兴醒来的时候,很意外地发现吴世勋居然没有穿裤子走人,而是穿着酒店浴袍,翘着二郎腿,神情却一点也不吊儿郎当,反倒皱着眉看自己。

“看个屁......”张艺兴被他这么一盯,脑后发凉,“再看你是狗。”

当然不可能大声说出来,他其实只是自言自语罢了,在吴世勋看来几乎就是软软的呢喃。


张艺兴向来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人,于是顶着吴世勋的注视,掀开被子。他依稀记得昨晚的衬衫被扯开后扔到了床尾,可现在那里空无一物。

“一会儿我的人送衣服过来。”吴世勋终于开口。昨晚没注意,现在张艺兴才察觉到这个人声音的独特,不像以前交往过的,个个换了西装就能去唱男低音,吴世勋的嗓音清冷像深海的寂静风景。

或许这个修辞太过偏离实际,张艺兴想,那么眼前的这位先生,应该就是高中时校门口的冰沙。细碎又干净。


他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念头,明明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不过十个小时,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,除了情动时那几声不由自主的呼喊,还不知道嘴里吐出的是谁的名字。

张艺兴干脆径直走到吴世勋面前,毫无遮拦地站在那里,视线故作冷冰冰地落下在吴世勋脸上。

吴世勋扛不住这个漂亮的眉眼,认栽地去衣柜取了另一套睡袍,递过去。


“先生。”张艺兴停留在原地的目光上挑,秋水传情一样,实际上根本没看吴世勋的眼睛。

吴世勋明白不过,又是一个自恃娇贵的男孩。他碰到不少了,却鲜有这么好看的,明明一副涉世未深的雏子模样,却真实地撩到了他——

于是吴世勋无比轻柔地给张艺兴披上白色睡袍,正准备从身后给他系上宽带,张艺兴却是巧妙地推开了他,力道虽然不算强硬,却足以给吴世勋一个不小的下马威。吴世勋静静地站在边上,看着张艺兴匀长的手指慢悠悠给衣带打结。



吴世勋从昨晚的西装口袋里找出皱巴巴的一包烟,打火机凑合着宾馆的用了,给张艺兴一根,却又被婉拒了:“嗓子不好。”


吴世勋自讨没趣,反倒觉得这个人有意思,便到露天阳台抽烟。张艺兴去淋个浴。过了一会儿助理送衣服来,按照吴世勋的要求送的是M号的连帽运动衫和破洞牛仔裤,没什么意思,只是早上看着身边人的睡脸,觉得他更适合少年装扮罢了。

张艺兴从浴室洗完澡出来,沙发上放着衣服。他撇了撇嘴,穿了,把手往袋里一兜,才摸到重点——名片。

“吴世勋…?”他读出那张骚包烫金名片上的字,拇指捻过一串值万金的电话号码,然后将名片在指尖打了个转,对折扔回衣兜里,“吴世勋。”



也许可以发展成长期床伴?吴世勋在留下名片的时候这么想。

他并不缺少陪伴过夜的人,男女皆是,多半是从酒店双人床的这一头滚到另一头,然后再也没有见面。也有偶然的情绪波动,他会留下一张名片。当然等到那个人打电话过来,他也只会兴趣寡缺地回答,不约了。


但这一次,他没有接到对方的电话。无论是一天还是一个礼拜,他没能等到电话那边,想象中略带哀求的音线。


再一次碰到是在一次宴会上。

“借过。”吴世勋正欲与另一家公司的千金碰杯,杯中的香槟轻晃。某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耳侧略过,掀起波澜。

吴世勋游离的目光,从对面小姑娘的玫红嘴唇转移到那人的耳环上。


他想要叫出一个称谓,猛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那个小酒窝的名字。于是他只能看着小酒窝走远了去。

酒杯礼节性地低于女士,吴世勋的脑海里却是小酒窝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。比不上眼前千金的浓烈,却郁郁袅袅萦绕在他周遭。

今天这家伙穿了西装啊,还是暗花的,真骚。吴世勋心想。可紧接着又开始不甘心,居然有人会对自己视而不见。让他不由好奇对方的来头。


“吴先生,”对面的女孩说,“您好像认识这次宴会的主人?”

“不怎么熟悉。”吴世勋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,其实他根本没见过所谓主人,只是受朋友邀请来蹭点人脉而已。

“怪不得,”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刚才那位就是这儿的张少爷了。”


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,足以五雷轰顶。他回想起那天晚上,他在床上占尽了便宜,虽说是你情我愿,可毕竟也是他占据主动权。本以为睡了个既好看又放得开的小男孩,没想到人居然是“张少爷”。

断了自己一条好人脉。

“他爸据说前不久把位子给了他。可遭人妒忌了。”女孩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指向台上,“喏,那个,他哥。”

吴世勋看见小酒窝拒绝了工作人员,自己调整话筒,然后抬起头,好像是看见了人群里的自己——毕竟一米八五的高个,鹤立鸡群一样捉人眼球。小酒窝冲自己的方向一笑,眼神亮闪闪的。


“咳。”

“晚上好,我是来自张氏这家大公司的一个小小新人,名字大家不必熟悉,但还是介绍一下,我叫张艺兴,在同事们的帮助下举办了这一次的酒会,不足之处多海涵了。”

张艺兴说话尺度把握得刚好,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。

吴世勋浑浑噩噩听完了简短的讲话,在心里佩服了一下这个人的领导能力,然后听见气势雄厚的一句:“那么我现在宣布,将公司产业继承权转让给我哥大家应该也没什么意见,是吧。”


全场还没来得及唏嘘,只见张艺兴笑嘻嘻的,把一边目瞪口呆的他哥推到话筒前:“下面有请新董事长说两句。”然后跳下了台。

大家一片寂然,只剩下张艺兴皮鞋跟的清脆声音。他莫名地看了一眼台上,嘀咕,看我干什么,继续燥起来嘛。


然后人群里,吴世勋爆发出大笑。

什么啊,这算什么,说张艺兴任性,这已经超出任性了,他几乎就是世上最玩世不恭的少爷——还有着足以任性的脸蛋。

然后人们开始窃窃私语,台上的人开始结结巴巴地说客套,张艺兴就神不知鬼不觉晃到吴世勋边上。

“吴——先生?”语气俏皮,句子百转千回一样,打了几个卷。



后来顺理成章见过几次,说交往也不地道,那都是外人看来。其实两个人很清楚,彼此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长期床伴。

吴世勋也是头一次把人带回自己家,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躺在这张床上,身边有一个熟睡的人。

吴世勋和张艺兴从来不谈心,可偏偏都是心思敏感的人。偶然有几次两个人被一通电话或是邮件打断,吴世勋嫌烦,挂了,先把要紧事办完再去处理工作。

张艺兴躺床上缓过来,披着空调被,光着脚走到吴世勋边上。他丝毫不像那些小男孩,对吴世勋的工作敬畏又疏离,他甚至在这一方面有比吴世勋更高的天赋,于是指指点点,解决了大堆问题。

这也是吴世勋乐意跟他过一段日子的原因。



至于分手,说简单也简单,两个人因为一个方案起了争执,张艺兴一句随便你,吴世勋一句跟你有关系吗,这段关系算是完蛋。

张艺兴走得非常决绝,开门的时候风很大,吹起他风衣的后摆。他不高兴打电话回家,尽管家里时时刻刻都有宾利保时捷准备接他回去。于是他直接走出了吴世勋家所在的高档社区,喊了一辆廉价出租车。


司机看他一身的名牌,贵公子似的漂亮样子,却拧巴着眉头,一想就是小少爷跟家里闹矛盾:“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孩子?”

“…他的问题。”

死都不肯低头,尽管那个方案确实是自己想的不全面。


才郁闷了三天,张艺兴就找了个新男朋友,大叔型的,纯粹赌气。

不巧的是正在跟和新男友一起,与朋友们推杯换盏,就看见某人也在。似乎是没看到自己,吴世勋身边不缺漂亮的人。

更气了。

张艺兴也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感觉,分手了就分手了,吴世勋也不过就是好看了一点,聪明了一点,仅此而已嘛。

但是看到那个人笑得自然,浑然没有分手的难过表情,还是超级不甘心的。


于是张艺兴的馊主意又来了,当场答应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,还故意跑过去邀请了吴世勋,却是一脸“不认识,不熟,你谁”。

“你喜欢的人在不在这里?”

张艺兴故作深情地看了边上的新男友一眼,余光却一直瞟向角落里的吴世勋。

“在。”

起哄着,吴世勋抬眼看向这里,搂紧了怀里的美女,目光有敌意。


回答完张艺兴也顾不得旁人的惊乍,赶紧夺过桌上的酒瓶转起来。

“吴世勋啊。”有人议论纷纷,张艺兴心里是得逞般的嘚瑟劲儿,却在笑声快要漏出来的时候咬住了下嘴唇,露出一个看上去不太满意的表情。

谁知道还没等张艺兴提出刁难,吴世勋边上的女人已经自作主张开了口:“真心话还是......?”

“真心话。”


也许是张艺兴的内心作祟,总觉得吴世勋别有意味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头顶——怎么可能呢,要不然就是自己特地做的造型过于闪亮。

“你有什么话想对在场的谁说吗?”作为上一轮的受害者,张艺兴有提问的权利,他说得磕磕绊绊,好像是自己在受惩罚,脸快要低进领口。

“有啊,我说了啊。我想跟他睡觉。”

张艺兴低着头看不见吴世勋的表情,但可想而知,戏谑之意不言而喻。

“……是谁?”他厚着脸皮追问了一句。

“是谁?…我就不说了,你们猜猜看。”吴世勋在最后还轻轻笑了出来,虽然算是微小的气音,还是被张艺兴捕捉到了。


好在一时间紧绷的气氛被别人打断,大家嚷嚷着不说就罚酒,拥向平时不可一世的吴世勋,张艺兴坐在圈外,心里忐忑着。

“怎么了?”新男友注意到他的别扭,问。

“没。”张艺兴推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,此时任何肢体接触都显得多余和不适。

心里又开始酥酥的——如果是吴世勋呢?

如果那个家伙现在走过来,手掌拂过他的颈侧,他会感觉到这种不愉快吗?

不过也算了,这样的无依据妄想,全是多余。

于是张艺兴又把自己灌醉,和大家一起闹和,最后倒在男友的背上,随便他把自己带到哪里,只记得灯光忽明忽暗,似乎是离开了喧闹的场合。


“家在哪里?”

“去什么家…去,去宾馆,开房!”

张艺兴虽是在说着胡话,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回自己家。且不论赌气新交的男朋友,就算是处过挺久的吴世勋都没去过他家。


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了很久,张艺兴被风一吹,得了几分清醒便开始张牙舞爪要从他背上下来。拧巴着对方的衬衫都起了皱,张艺兴摸到一手黏糊的汗,嘟哝“谁要你背我”。

“我不背你,就看你跟那个谁开房去?”


有的人一开口,你并不能感到惊讶或是任何显而易见的情绪,你反倒觉得就该是这样,然后你自然而然接下一句,即便你们已经许久没有过交流。

所以张艺兴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,加上酒精作用,头晕才刚刚褪去。

“怎么是你。”他睁大了眼睛,试图把面前揉着胳膊的男人看个清楚。两个人站在一家酒吧的霓虹灯牌下,脸被映成红紫色,但就算是如此了,吴世勋脸上的片刻阴影,就如同浮云掠过太平洋的安静,向无人的黑夜昭示着他的名字,点燃连接着张艺兴心脏的导火索。

“不能是我?”吴世勋呛回去。

傻子一样,一喝醉就只知道吴世勋,吴世勋地念叨。真该把刚才的场景录下来,“新男友”遭到张艺兴一把推开,巴巴看着吴世勋三下两下扒拉开身边的女人男人,挣着来到张艺兴边上,扛起就走,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。


车停在哪里都不重要,吴世勋乐意背着。他喜欢听背上的人说胡话,喊他的名字,隐约像是有哭腔一样。

他喜欢张艺兴。


张艺兴下意识地整理起衣领袖口,为了营造氛围特地穿的黑色薄衫,袖口宽大,他干脆把手藏在里面掩饰紧张:“那回我家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

张艺兴到家已经不高兴再挪动半步,赖在门口台阶上,拨弄边上的灌木丛,甚至把皮鞋甩开了去,一只落在别墅的草坪上,一只被吴世勋接住,光洁的脚丫毫不在意踩在地上。


“钥匙呢?”吴世勋凑过耳朵去听。

“底下……”张艺兴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门边的大花瓶,里面的大株植物都不知道枯萎了多久。

吴世勋拿到钥匙:“你就不怕,我以后来你家当小偷?”

“来就来吧……”张艺兴吐了一口酒气。

吴世勋打开门,把地上的人拽起来,扛着往里走,却听见一声:“反正这家里就我最值钱…你都偷到了......”


吴世勋被冠上偷心贼的名字,心里却还美滋滋。他赶紧将张艺兴安顿到沙发上,到冰箱里找了瓶矿泉水。

“打不开!”张艺兴往反方向拧水瓶盖,急得手足无措,雾气立刻占据了他的眼睛,望向某人,直撩得人心晃荡。


吴世勋哪里磨得过喝醉的少爷呢,认命拧开了瓶盖,还给人扶着,就怕水滴到张艺兴衣服上,惹得少爷不开心,就差嘴对嘴喂了。


喝过水,张艺兴仰躺在沙发里,毫无防备露出颈部,连带着吞口水的小动作起伏的漂亮喉结,吴世勋立马坐不住了。

“现在可以亲你了?”吴世勋第一次征求人的同意。

“不让。滚。”张艺兴傻乎乎地笑起来,然后伸手紧紧封住自己的嘴唇,闪着光的眼睛和吴世勋玩着俗套不过的追逐游戏。


忍不住笑起来的,还是张艺兴。这一笑就被吴世勋逮到了空隙,扣了手腕就要吻上去。

“你还没说喜欢我呢?”张艺兴死死别开脸,嘴角却遏制不住地要表达他心里的快乐。

“不急,亲完再说。”

嗯,无赖。

可是不管怎么说,无赖还是亲到了另一个无赖。



“我非常,非常喜欢你。”

“我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。”

“反弹。”

“反弹无效!”


END

 各位看着乐呵就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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