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利贷


讨债公司成员蕾x欠债大老总昏
一见钟情x
By花居
纯属yy，与艺人无关
谢谢阅读


零
经常用红色喷漆，一整桶地浇到别人车库门上。红色未免过于平凡，可无奈，似乎只有这种颜色可以让那些不得已才借贷的人走投无路。
张艺兴把手里的罐头随手丢在一边，看着满墙的“不要脸”“还钱”，长吁了一口气。
“兴哥，去吃饭吧。”边上的阿鬼招呼他。
“到哪儿？”张艺兴站起来，揉了揉蹲麻的腿。
“就一直去的那小饭馆。”

冬天天黑得快，没一会儿就亮起了路灯。他和阿鬼一路骑摩托车，到小饭馆的时候闻见廉价的油烟味。
“哥，干完这单，我就不干了。”阿鬼在油腻腻的凳子上坐下来。
张艺兴比较穷讲究，抽了两张纸擦凳子，没想到用力过猛，粗糙的纸被扯破了。
他“啧”了一声，才想起来回答阿鬼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你老这样。”阿鬼摇摇头，忍不住笑，“我要回老家娶媳妇了。”

张艺兴愣了会儿。
他才想起有媳妇这一说，二十五六年也没谈过几次恋爱，谈婚论嫁更是没有过，也不知道远在中国另一边儿的爸妈怎么想。
“那，这顿我请你？”他不怎么会说话，就问。
“别。都要走了，我就请你一回吧。”阿鬼说。

酒酣，两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，尤其张艺兴，出了名的一杯倒，这会儿趴在桌上，白净的脸上像盖了层红纱。
说实话也没啥可说的，到最后还是阿鬼问张艺兴借了个火，便骑上突突冒黑烟的摩托，就此消失在杏城。

“我…我他妈也想要个女朋友。”街上终于剩他一个人，翻身坐上摩托车，沿着靠海的公路往前慢慢地挪。
醉得厉害，一下没扶稳，栽在地上。

意识模模糊糊，像是有一辆车停下。



壹
做梦梦见阿鬼在向自己挥手，然后有个大帅哥跑过来叫他，说你醒醒好点儿没。
哦，不是做梦，真有个惊天大帅哥。
他张艺兴活这么大，头一回见这么帅的，不由感慨上天的不公。

“醒了？”那人对上他的眼睛。
“唔。我这是翻车了？”张艺兴吞了吞口水。
“是吧，我以为你碰瓷呢。”帅哥看了看手表——好家伙，劳力士。
张艺兴越发觉得这人神秘，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一样。

“你那辆摩托车该有点年数了，要不今天我送你回去。”帅哥询问。
“啊？这是哪儿？”张艺兴才想起来问。
“医院，不过看过了，没什么大碍，就是喝多了。”帅哥耸了耸肩，说，“我叫吴世勋。”
张艺兴觉得这名字不光有内涵，还和自己有缘，因为听上去特别耳熟。越琢磨越不对劲，才一拍脑袋说，你就是吴世勋？欠债那个？
他今天讨债的对象，就是欠钱五百万不还的某集团老板吴世勋。

吴世勋眉头一紧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我是……”张艺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，总不能跟人家说我就是那个在你家车库门上搞艺术的张艺兴吧？
“你特别有名！我是做小生意的，一直把你当偶像。”他扯了个谎。
“欠债的老板也能当你偶像？”吴世勋失笑。
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强嘛……”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。
吴世勋没忍住，噗一下。

“笑什么……”张艺兴嘟哝。
“觉得你挺有意思。”吴世勋一边笑，一边说。

你别说，吴世勋笑起来真跟神仙似的，可帅了。张艺兴有那么一秒钟很想让时间倒流，把那几个血红的大字给抹掉。
或者倒流三年，选个能抬得起头的职业。
然后又自顾自嘲笑，想如果是这样，可能就一辈子都遇不到吴世勋。然而不过一个小时的相处，哪来的一辈子之说。



贰
吴世勋开着一辆劳斯莱斯送张艺兴回家。
大概他们是两个世界，因为吴世勋的车甚至没法挤进张艺兴家门口的小弄堂。电灯泡一亮一暗的，挂在弄堂间。
大概是受过的教育良好，吴世勋偏要下车把张艺兴送到家门口。
张艺兴偷偷比量着他的身高，估计得有一米八。神仙下凡一般走在张艺兴身后，让他有种自己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只狐狸的感觉。

“那我的摩托车……”张艺兴才想起来。
“我明天叫人买一辆，毕竟这事有我的责任。”吴世勋歪过头。
“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的…”
“张艺兴同学，就在一分钟前，我才做了这个决定。因为我觉得你真是个…怎么说…可爱的人。”吴世勋说。
“谢谢，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“身份证。”
“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“嗯…这有点困难，不过我尽量。”吴世勋眯了眯眼，把张艺兴从头到脚扫了一遍。
张艺兴觉得好笑，这么看一遍真能看出什么来？

“我猜一个啊，讨债的。”吴世勋突然笑了。
“我操，神了。”张艺兴发出一声惊叹。
“耶嘿。”吴世勋像是习以为然，也许他从小就经受这种训练，练出了完美无缺的判断能力。

“那个。”眼看吴世勋转身要走，张艺兴终于开口道，“你家车库，是我涂的。”
吴世勋没说话，张艺兴也不敢说话，下意识地往后躲。
突然脑袋上传来一阵酥麻，吴世勋的手掌附在上面，动作很温柔。

“鉴于你这么有趣，下次再算吧。”吴世勋笑着说。
“可是，你还没还债呢…”张艺兴又忍不住嘴贱，说了两句。
“那你可以每天都来催债呀。”吴世勋的声音，怎么会这么好听呢？他又说，要不你记一下我的号码吧。

突然就不冷了。



躺在床上久久也睡不着，翻来覆去把被子卷在身上，差点儿把自己缠死在里头，张艺兴觉得脸发烫。
早些时候阿鬼给他听过一首歌，歌词都忘得差不多了，就一句印象深刻：这是不是爱情？
当时阿鬼笑得晃来晃去，说是爱情吗是爱情吗。
张艺兴被他闹得烦死了，一巴掌过去：是是是是是！

现在他好想问问自己这是不是爱情，反正肯定不是想和吴世勋当好哥们的感情就对了。一闭眼，脑子里全是吴世勋的样子，快要撑破了。

鬼迷心窍，他就给吴世勋打电话了。
“喂？”
“…是我。”他紧张得牙关发抖。
“张艺兴是吧？你的声音挺特别的。”
“是…好听吗？”张艺兴慌得很，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嗯，好听。”吴世勋的声音透出了点笑意。
“谢谢啊。我明天什么时候来呢？”
“随你啊，都可以的。欠了债我现在整天在家呆着呢。”吴世勋悠哉悠哉地回答他。
“哦，那我怎么过去呢？”瞧瞧，又说了句蠢话。张艺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。
“哈哈哈…我来接你？”吴世勋估计是笑得埋进枕头里。
“麻烦你了。”张艺兴又跟了这么一句。

语不惊人死不休。挂了电话，他给自己这么一句精短的总结。一想到城市那一边有一个人也在睡前想起他，他就莫名开心。像是喝了不能再甜的奶茶——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接触这种东西。
一个人都要靠非法途径赚钱，饿一顿饱一顿的，哪有闲工夫谈恋爱买奶茶呢？这是他目前的人生。



叁
果然第二天楼底下就来了一大堆阿姨伯伯，围观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儿，也没人下来，就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。
张艺兴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虚荣的，看见吴世勋的车为自己而来，没觉得好笑反而很理所应当。
他顺手抄了两罐喷漆，就下了楼，在各位街坊的好奇目光里打开副驾驶的门。
“吃早饭了吗？”吴世勋问他。
“没。基本都不吃的。”张艺兴顺口回答。
“对身体不好。”吴世勋看见他手里的罐头，乐了，“哇，真无情。”
“我很敬业的。”张艺兴撇了撇嘴。

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，扯到吴世勋欠债的时候，都笑了起来。吴世勋无奈地说我不太适合做生意吧，公司出了点小问题。
只是几百万，卖个车卖个房不就有了么。张艺兴问。

“可是那样的话，你不就不来了吗？”吴世勋可能只是无意间说出这句话，却让张艺兴的心脏突然被揪住一样。
“…啊，也是，挺可惜的。”鬼使神差，张艺兴说，而后又自我吐槽道，“我说这句话怎么跟放屁似的。”

哈哈大笑。
张艺兴没好意思再涂什么侮辱人的话语，斟酌再三，用紫色喷漆画了个很大很大的笑脸。歪歪扭扭，足以看出这位业界大哥大的紧张。
“可比昨天的好看呢。”吴世勋在边上斜倚着车，拍拍手。
“那当然，我的技术。”张艺兴骄傲地说。

大概欠债的大老板请一个讨债公司的家伙喝茶也是少见的，完了以后还顺便在大老板家逛了一圈。
”我以前老想着住这样的房子。”张艺兴突然感慨。
“然后呢？”
“没成呗，不然现在还跟你在一块儿扯淡呢？早就搂着心爱的姑娘了。”

吴世勋若有所思。
“那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当然没有啊，多惨。”张艺兴望见吴世勋家院子里的狗，是只萨摩耶。雪团子一样滚在草地上，他禁不住想去逗狗。

白白的人和白白的狗。张艺兴喜欢狗，就是一直没机会养。他没注意到吴世勋在身后看着自己的眼神，简直可以溺死人了。
不得不承认，吴世勋梦想的生活就是让这座房子有第二个主人，最好就是每天晚上跟他上床的那种。



肆
张艺兴每天都来喷漆。
最近更是演变成了涂鸦，非常具有艺术性，吴世勋甚至在边上指指点点，当然欠下的债也从几百万滚到了一千多万。
可是吴世勋看上去完全不担心，尽管这个数字对于张艺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。
“大侠，你快点还钱吧，我要失业了。”张艺兴就差没跪在地上求人家了。不过想想，那样太没有尊严，他可是催债一哥。

“失业？”吴世勋笑意还挂在脸上。
“是啊，这也是有业绩评比的。”张艺兴哭丧着脸。
“张艺兴，我跟你谈个条件。”他突然严肃起来，是小孩子讨论糖果应该怎么分的那种严肃。
“你说。”张艺兴收起了眼泪。
“我还钱，但是…”吴世勋故弄玄虚顿了一会儿，“我这家里，还缺个人。”
张艺兴没明白。
“就是还缺个很要紧的角色。”
“…园丁？”
“我老婆。”
“这容易啊，把你的资产照片往外头一挂…”张艺兴越说越觉得不对头，也越发觉得很别扭。
“可我有一个喜欢的人。”吴世勋逗他似的说。
“是谁。”张艺兴觉得委屈，心里特别难受。
“每天来催债的那个人呀。”催的是我心里的债。



伍
后来他俩就坐在床上谈条件。
King size的大床不是盖的，足够让吴世勋这个小油条趴在张艺兴腿上，把张艺兴闹得面红耳赤。
“亲一次一百万。”
“上一次五百万。”
“跟我谈恋爱一千万。”
吴世勋说的头头是道，手下动作也开始不规矩起来，老是谈着谈着就往张艺兴身后滑，顺着他流畅的背脊一路沿到尾椎。

“哪有这样的，不行，不划算。”张艺兴支支吾吾躲开他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吴世勋又凑近了点儿，指腹在张艺兴尾椎处画圈，一圈又一圈像是玩不够似的。
张艺兴咬了咬下唇，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低下头，轻轻碰了碰吴世勋的嘴唇，便得逞似的：“一千万！亲一下一千万！”

吴世勋先是一惊，而后整个人都扑过去，在张艺兴耳边说：
“那我还一辈子债吧，今天一千万，明天两千万，最好还不完。”
“什么啊？我失业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养你啊。”
“可你还要还债呢。”
“那就先还钱的债，再还你的债。”
这样就够一辈子了吧。

FIN

本狗哭了，真实的哭了，下个礼拜要参加运动会x